《皇朝秘史》(10)

  “好!那就你去吧!此行随你同去的人不能太多,你自己从家族中随便挑吧!”

  “我要随少主同去!”

  林奉先的声音再次从角落里传出。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翻起了白眼,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孩无计可施。

  他的父亲更是连声喝骂:“你个小畜生,今天是疯了不成!存心捣乱呀!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谁知江寒青居然出声同意了:“好!二姑父,就让奉先跟我一起去吧!玉不琢不成器,也算是磨炼他一下,将来必能成大器。我保证一定把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带回给您!”

  此时林鸿宾还能说什么,只有唯唯答应了。

  江浩羽转头对着林奉先道:“奉先,你可考虑清楚了。是否真的要跟你青哥一起去?”

  林奉先圆瞪着双眼,坚定地点了点头,其中表达的意义不会让任何人产生歧义。

  “那好吧!你就跟着去吧!路上一定要听你青哥的话,不要惹事!记住了吗?”

  “家督大人,您放心!我保证跟随少主,绝不出半点纰漏!”

  江浩羽点了点头,转头对儿子说道:“其他的人你自己下去挑吧!完了把名单报给我就行了!”

  “是!父亲!”

  “好了!我们继续下一个议程!”

  随着江浩羽的话声,会议继续往下进行了。

  当会议结束之后,江浩羽叫其他人都先回去,说自己和儿子有一点话还要说。

  在众人走后,父子二人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什么人躲在附近偷听,方才坐了下来。

  “青儿,那家伙坚持让你去,定然没有安好心,此去沿途定会凶险万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父亲,您放心!倒是您可也要留意留意哦!”

  “嘿嘿!你不用担心你父亲,我这几十年来可是踏着刀尖过来的……再说那家伙在现在这个重要时刻也不敢有太多花样。”

  “父亲,这次出去您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

  “这几年来,你表现得一直都很好。我当年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可是远远不如你现在哦!你此次去,只要处处小心,时刻谨慎,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对了,你要不要把那家伙的儿子带在身边跟你一起去,当个挡箭牌用?”

  “算了。带在身边也没有用!他要弄手脚的话,总会有办法把儿子给搞出来。反倒是那小子跟在旁边就是一个心腹大患,需要时刻小心提防,怕他有什么花样。”

  “也是啊!你待会儿下去挑人一定要仔细,一定要保证选中的人绝对可靠!”

  “放心吧,父亲!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嗯!你知道就好!好吧,我也没有什么要多说的了。你下去吧!”

  辞别父亲出来,江寒青到家内主管人事调度的主管房,花了近半天时间从家族成员的名单中精心挑出了十八个人,准备带他们到邱特国去。然后叫主管房的有关人员通知这些选中的人明天上午都到他那里报到,同时把人员名单也给家督大人抄送一份过去,看他有没有什么意见。

  江寒青走出主管房时,发现天已经快要黑尽了,正待回房,心里灵机一动:“后天就要上路了,到时候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五娘。唉!还是去看一看她吧!”

  主意打定就往李华馨居住的院子走去。

  江家大院,位于京城的东南角,居住着江家主要的成员,房重屋叠,方圆近三里。在整个大院的四周修筑着均高八米的院墙,上面密布着碉搂哨岗,四周挖宽三丈的人工河与普通民宅区隔开。从外面看去整个大院壁垒森严,高墙深堑,俨然是一座城中之城。大院之中,分割成无数个小庭院,供各个家庭使用。李华馨自从七年前,就被迁到大院最北面靠着大院城墙的一个破旧小院里居住。不过毕竟她名义上还是江家的五夫人,所以还是派了两个丫鬟服侍她的日常生活。几年来,除了江寒青之外再没有任何江家的人包括他名义上的丈夫走进过她所居住的小院子。

  江寒青走进院子的时候,天已黑尽,李华馨正坐在闺房窗前望着院子发呆。

  看到他走进院子,满脸惊喜地站起身来“啊”了一声道:“青儿!你……怎么……来了?我……你……吃饭没有?”

  听到江寒青回答还没有吃饭,李华馨忙叫服侍自己的丫鬟:“喜儿!你去大院厨房看一看还有没有饭菜,叫他们送一桌过来。”

  江寒青忙道:“五娘,不用了。喜儿,你看一看你们自己厨房还有没有冷饭,我将就这吃就行了。”

  “回少主,我们厨房今天没有吃的了。我给您去大院厨房叫酒菜去。您稍等片刻。”

  喜儿说外急急忙忙出去了。

  江寒青坐在那里东张西望了半天问李华馨:“五娘,你还有一个丫头呢?”

  “哦!你说翠儿啊!她母亲前两天过世了,我就让她回家奔丧去了。”

  “哦!是这样。”

  江寒青随口答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两眼眼直勾勾地望着李华馨。

  李华馨被他看得双颊泛红,像小女孩害羞一般垂下头去,忸怩的用双手手指绞缠着衣角。一颗芳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心想:“青儿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想……”

  想到这里,不由吓了一跳,手心里直冒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上。她偷偷地用眼角向侄儿瞥去,却见他虽然一直望着自己,但是脸色平静,也没有什么动作,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失落的感觉却又油然而生。

  “他……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这几个月来……他就那样逗我!……可是却始终……唉!……说到底我都是他的叔母……他也只是想一想……手脚上占我一点便宜罢了……怎么可能对我……唉!……如果我主动……可是他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像下贱女人?……唉!李华馨啊,你不是自己发过誓……只要他高兴,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吗?……可是如果我会错了意……”

  正当她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江寒青突然开口了:“五娘,你在想什么?”

  “啊!我……我想……哦……没有……我没有想什么!”

  心里有鬼的李华馨吓了一跳,头埋得更低,结结巴巴地回答。在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叫着:“你说啊!告诉他你喜欢他!告诉他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突然,李华馨下定了决心。她的脸就像充了血一样红得发亮,胸口急剧起伏着,嘴里微微喘着气,猛地抬起头来,颤抖着嘴唇正待说出憋在心里几个月的秘密。

  “呀”的一声,房门推开了。

  “少主,酒菜给您叫来了。”

  喜儿随着话声走进了房内。

  极度的失望充斥在李华馨的心里,本来绯红的脸颊唰的一下变成毫无血色的苍白。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心爱的男人,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充溢在她的胸间,绷得她的心口一阵剧痛。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侄儿脸上也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没来得及细想,无法压抑的痛苦使得她突然趴到在桌上,痛苦地呻吟着。她拼命控制才使眼泪没有流下来。

  看着主人这种痛苦的样子,刚刚进门的喜儿吓了一跳,忙奔过来扶住她,惊恐地叫着:“夫人,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看着夫人继续趴在桌上呻吟喘息,她一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抬起头来望向江寒青,想问一问应该怎么办好。却见到少主的眼睛仿佛要射出杀人般的电光似的瞪着自己,不由吓得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小脸胀得通红,委屈的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

  幸好很快李华馨就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坐正身子,拍了拍喜儿的手安稳她道:“喜儿,我没有事,只是一时不舒服罢了。你快叫他们把少主的酒菜搬进来呀。”

  喜儿看到主人没有事了,又惊又喜,偷眼看了一下少主,发现他的神色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方才放下心来,走到门边吩咐厨房送饭过来的下人把给少主的酒菜搬进来。

  等到江寒青开始吃饭的时候,李华馨坐在旁边时不时地给他夹几筷子菜。自从母亲走后,江寒青一个人吃饭几乎都是草草了事。此刻有一个温柔如母亲的人在旁边给自己夹菜,江寒青心中一阵温暖,只觉这顿饭是近四年来吃着最香的一回,不由开怀大嚼起来。

  看着侄儿吃得很满意的样子,李华馨心里的悲伤慢慢地减轻了。她心想:“唉!这都是天意啊!我是青儿的叔母,怎么可能做他的女人呢!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刚才的事情就是上天给我的启示。我不能再幻想了。唉!算了吧!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只要能够像现在这样以叔母的身份每天跟他见见面,间或陪着他吃吃饭,听他说说话就应该满足了。”

  当江寒青吃完饭之后,李华馨让喜儿把碗筷收拾了,就叫她回房休息去了。

  她和江寒青坐在那里闲聊起来。江寒青这次没有再逗弄她,因而已经决心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李华馨也就表现得很正常了。

  两人聊了半天,江寒青突然说道:“五娘。我明天要去邱特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来看你了。”

  李华馨的脸一下变得苍白,一把握住江寒青的手急切地问道:“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去邱特国?是去打仗吗?出征的大军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你去?”

  “不是。我去是为了家族的任务,至于是什么你就别问了!我后天就要出发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活着回来,就算能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今天忍不住来看看你。”

  “什么?会有生命危险?不!你不能去!为什么非要你去?你父亲怎么说?他也让你去吗?”

  李华馨神态惊惶,话声颤抖,显示出内心对于江寒青此去命运的担忧。看着叔母的真情流露,江寒青心里不由一阵感动。除了母亲,从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关心过他。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不再捉弄她了。

  “五娘,你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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