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引》(36)

    爻幼幼沉思了一会儿,在元宸略显不耐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管事的忙让小二过来帮忙,爻幼幼同他念了一遍药材名,又让他记下药方拿过来重新给她过目。上头药材的名称、重量都分毫不差,这才放心让元宸带来的人预支药钱,还由着他们誊了一份作为备案,一副生怕他们家主子被人暗算的谨慎防备。

    做完这一切,爻幼幼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美食,她在军营里头整日吃着粗糙的大锅饭真是要受够了,虽然程烈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最好的,但毕竟恶劣环境之下简易的烹饪完全比不上眼前这顿精心准备过的佳肴。

    爻幼幼又吃下一口异常鲜美的虾羹,白潮远海而无湖,千里之外的食材运送到了这里竟然还能保留如此的美味,做出这道菜的大厨简直是个天才。

    

    她不晓得的却是,这道让她食指大动的菜肴在一刻钟前刚刚被包间里坐着的那个少年用勺挑起来一口,便又意兴阑珊的重新扔回了碗里。

    四周伺候自家主子吃饭的下人几乎都要把龙胆凤肝给挖出来呈上去。

    “主子……您就勉为其难吃上一口吧。”

    谁都知道,梵家的人脾气古怪到了除了他们自己,谁都无法动摇他们的决定。

    但总不能因为闹脾气就一口饭都不吃吧?

    面容无邪的少年委屈的看着眼前做工精美的象牙著,“可是真的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呀。”

    理所当然的语气,比起前一阵刚闻见味道就直接摔盘子的状态要好得太多了。

    海蓝天想哭的心都有了,“主子,那您要怎样才能有胃口?”

    梵清和看着眼前摆了一桌的饭菜,虽然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悦,但海蓝天还是有一种从心底涌起的将这些不入自家主子眼的菜肴全部从桌上撤下去的冲动。

    屋内唯一坐着的少年眼底因为长时间无法入眠而泛着淡淡的鸦青,挑剔,与生俱来的挑剔让他甚至睡在年分不够的木床上都能彻夜失眠,更别提在劣等国的驿站里享用一道晚膳。

    有风自外间缓慢的吹了进来,这个简陋的包间在梵清和踏入的第一秒开始便已经被动作利落的下人彻底改造,金碧辉煌到夸张的随身物品被有条不紊的摆放在房间之内,完全遮挡住了驿站原本的寒酸。

    梵清和微微动了动鼻子。

    “好香。”

    海蓝天觉得这两个字简直比天籁之音还要悦耳,“主子、主子您说什么……什么好香?”

    梵清和又认真的仔细闻了闻,遗憾的摇头,“没有了。”

    海蓝天从不怀疑自家主子的决断能力,他忙遣人去打听方才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无巨细,就连后厨是否磕碎了一枚鸡蛋都要报上来。

    

    美美的吃过晚饭,爻幼幼替元宸选好的药材也被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她借用了驿站的一炉小灶,将药材处理完毕,小火慢熬成了一碗黄褐色的汤药,再用纱布将药渣过滤,又将药碗搁在一旁晾到温度合适,这才小心翼翼的亲手送到元宸跟前,伺候他喝完整晚苦药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剂药方她下了猛手,估计过了今晚元宸睡上一觉、发一身汗,明儿风寒便能彻底痊愈。

    乖乖喝完药的元宸被人服侍着开始更衣沐浴,爻幼幼则折回厨房处理她剩下的药渣。

    她纤细的手指在煮得已经完全分辨不住原本模样的残渣里头随意一扫,动作却忽然僵在了原地。

    不是吧?

    爻幼幼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错觉。

    戍兰根与戌兰根,这两个名称相近的药材她在检查药方时仔细确认了好几遍没有写错,可是为什么她会在残渣里头发现戌兰根?

    要晓得虽然名称上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在药效上却是南辕北辙。

    爻幼幼在脑子里又把自己的药方替换上戌兰根重新梳理了一遍药效,顿时间汗如雨下。

    她忙将药渣分开打包了两份,一份交给驿站掌柜让他去药铺确认是否是伙计夜深抓错了药,另一份自己收好了,忐忑的敲开了元宸的房间门。

    “进来。”

    果然,低气压的声音因为那一碗功效奇特的药而变得愈发阴阳怪调。

    爻幼幼推门进去,里边已经瞧不见任何服侍的下人。

    元宸裹着被子,面色潮红的躺在床上,下身微微蜷缩,看见爻幼幼时恨得几乎咬牙切齿。

    “你故意的?”

    天晓得他在被男侍服侍着沐浴时,男根不受控制的在水里莫名立起,房间里的氛围究竟有多尴尬!

    爻幼幼真不知道她好心开出来的方子竟然会闹这样的乌龙。戍兰根通气而发汗,戌兰根却是实实在在的壮阳药。她写的分量,对于一个成年男人来说绝对足够令他保持这样的状态亢奋一整晚了。

    更何况药方里头还有跟戌兰根不相容的其他药材,若是只是令人亢奋这样的小事元宸还远不止于这么愤怒……

    躺在床上的男人又抽一口气,不是麻也不是热,而是敏感部位难以忍受的一种辣。

    元宸觉得全身的血脉似乎都在源源不断的涌向下边,充了血海绵体将他宝贝完全变成了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部分。因为那一碗发汗的风寒药,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烫得好似发烧,爻幼幼心虚的合上门走到他床边,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还好吧?”

    “你来试试看!”几近咬牙切齿的声音,元宸觉得自己的修养真是越来越好,不然以他从前的脾气,眼前的这个女人恐怕死上十回八回都不一定能抵消他的怒气。

    “你别激动……”爻幼幼努力安抚元宸的情绪,病人情绪越波动,药效发作的越快。她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药方,“你现在什么感觉?”

    临床医学很需要病人无私奉献的精神。

    元宸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汗珠已经滚落到了玉枕之上,“热。”他开了尊贵的金口勉为其难的吐出来一个字。

    他忽然有点儿理解爻幼幼发病时抱着他取暖的举动,因为此刻他浑身上下都好似火烧,恨不能直接在雪地里头打滚来降温。

    爻幼幼若有所思的观察着“小白鼠”的一举一动,见他实在难受,忙让管事的送上来几坛烈酒。

    “先降温……”

    对于这种从未出现在任何医书上的突发状况,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挽起袖子,用毛巾沾了烈酒,将元宸身上的锦被褪至他腰间。

    冰凉的酒液接触到他滚烫的皮肤,立刻便挥发成了无色的蒸汽。但好在体温中和,元宸终于能舒服的松一口气,但没有被照顾的下身却依旧宛如身处地狱。

    “下边。”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爻幼幼置若罔闻。元宸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下边。”甚至抓着她的手探进了被子里。

    爻幼幼终于不能再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烈酒不适合。”男人的身体有时候敏感的可怕,她担心如果真用烈酒替他给他的宝贝降温,后遗症是元家的子孙谱会在她手上终结。

    “我不管。”

    元宸生病时的那点儿骄纵彻底展露,就算平时伪装的再好,在元家他也是呼风唤雨无人敢触他逆鳞的少爷。

    爻幼幼只得换只手重新拧了一遍毛巾,示意元宸将握着她的手松开。她掀开锦被,第一眼瞧见的就是浑身赤裸的元宸双腿间异常狰狞的宝贝。

    完全不同于上次她发病时被她撩拨得有了反应的欲望,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药物作用,无论主人是否有感觉,性器都会暴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模样。

    爻幼幼刻意绕过了元宸的敏感地带,只努力擦拭着他笔挺的双腿,力所能及的替他降温。

    四周冰凉的触感同火热的宝贝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元宸双眼几乎都能喷出火来,“你就不能先看看我‘病’得最重的地方?”

    胡搅蛮缠!

    爻幼幼第一次发现男人得病时居然还能不可理喻成这样。

    爻幼幼换了盆温水,拿捏着温度免得伤到了元少爷的宝贝,毛巾握上去的时候,元宸终于满足的觉得男根上头令他欲死的感觉终于短暂的消退了。

    但是这种饮鸩止渴的安抚并没能持续太久,毛巾的温度被带得开始发烫,那一种又辣又痛的感觉再一次浮现。

    “你到底能不能行!”

    爻幼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本事你自己把那玩意剁了……”这句话不敢太大声说,但是元宸还是一字不漏的同全了。

    他痛苦的张着嘴仰躺在床上喘气,如果能剁他早想把这碍事的玩意给剁了。他原本就不近女色,元家想让他传宗接代还要看他乐意不乐意。眼下实在是太过痛苦,连带着身上刚刚被烈酒消退的体温又再一次重新回升了下来。

    爻幼幼也有些束手无策,难不成真要把他扔进雪地里降温?那明天大概她能从外边挖回来一具冻僵了的尸体。

    凉水对元宸的作用越来越弱,被爻幼幼握在手心里的肉棒甚至比之先前还要来得更加活跃。但不会有更温和的办法能解决眼下的窘境,她只能不断安抚炸毛的元宸,冷处理他一身被催得发狂的药效。

    “爻幼幼我真想杀了你……”

    男人的声音已经沙哑,爻幼幼温柔的替他擦掉额边的汗珠,“好好好,随便杀,想杀几个杀几个。”反正她有腿能跑,还不信逃不出元宸的五指山。

    元宸的手被爻幼幼摁住了,她不能让他真伤了自己。柔软的手心,用的却是不容拒绝的力道。

    元宸的意识在这样的反复之中沉浮,一会儿燥热难忍,一会儿又会莫名被身上贴着的柔荑所安抚。在刁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之中,两人闹腾了大半夜,终于在五更声响起之后,元宸喝下的那一碗药剂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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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文不是我本意……为了这章写到凌晨四点四十五OTL,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

    不要看这文11万字,其实它在鱼羊是13年还是12年的首发……你们可以估算一下我的更新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