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

作者：烈烈风中

「欢迎，欢迎。想要在脸上画点什麽吗？」「只是看看？当然可以。嘉年华会有趣吗？那就好，那就好。喏，光我这里排出来的种类可不够看，还是好好翻翻我的画册吧。」「别担心，我这里都是水调颜料，擦上一点肥皂就可以洗得乾乾净净。保证不伤害皮肤和衣物。否则，只要你有任何不满意，我全额退款。」「你喜欢这种？果然有品位。好多人只会选些小儿科：猫，衣服之类。说真的，这个图桉很衬你。想试试看？」「哦，别这样！我不是说过吗：如果你对我的画有任何不满，我决不收一分钱。而且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正闲得发慌呢。只要有的可画，收半价我也肯干。如果你不喜欢，那边就有水龙头，你只管洗掉它好了，又不用掏钱。也好给大人也做个广告：我不是那种只会往小鬼脸上画几只蝴蝶的菜鸟。来吧？来吧。」「来，请坐请坐。凳子舒服吗？很好。不，请把脸转到这边，我才可以对着光线画。对了，这样很好。首先从你的额头开始，你还可以说话，没问题。」「现在注意了，颜料可能有点凉，一会儿就没感觉了。希望你不至于太怕痒。半途而废的话，会变成很搞笑的作品吧……」「嗯？哦，有人会怕痒很奇怪吗，一些最细小的颜料刷子确实会让人痒的。」「是的，我不光在脸上作画。嘉年华不是我唯一的工作……什麽，你想来个全身服务？别，别，只是开个玩笑。我们现在只要画脸就好了。」「哦，我参加过很多生日会和招待会，别的场合也未尝不可。多数是小孩子的聚会，不过本地的夜店也会每月请我去一次。有一次我给一个当天要出嫁的新娘做过彩绘，就画在婚纱下面。她想给新郎一个惊讶。有点色色的？不过我必须承认那是我的得意之作。可惜我没有被邀请出席她的婚礼……哦，也罢也罢。」「现在你暂时不能说话。那样面部动作太大了。不，不用攥拳，轻松地坐在那就行。这样很好……」「嗯，这种绿色比较适合你的眼睛。妙极了，最后出来的效果会比想像的更好。」「现在噘起嘴，就好像准备亲一个那样。很好，这样保持一会儿。来了，好。可别把颜料舔掉啊。」「不，颜料绝对安全。甚至味道不错，只是会把构面搞乱而已。」「等一下……没什麽。我们还要画到再往下一点。你介意我在你的脖子上画画吗？加量不加价。好的，再稍等一会儿就好。」「我的颜料？哦，是我自己做的。祖传秘方。我在别处没见过看上去这麽合适的……而且人们都喜欢这种没有油漆味道的颜料。」「你可以解开衬衫吗？我希望在领子下面补充几笔，这样看起来会有延伸不断的效果。不行？也好，就这样吧！」「来，端着镜子，有何感想？很好看吧？果然和你珠联璧合呢。瞧，我何不连你的手也一起画了，增强一些印象。」「过来坐到这一角，你可以把手放在这里。嗯，指甲也是非画不可呐。我可以直接在上面画，不会和指甲油搅溷的。颜料之后可以单独洗掉。」「稍等片刻，在手臂上画的时候要用到大一些的刷子。毕竟我们也不需要这里有很多细节。」「嗯？哦，我只需要暂时挽起你的袖子。就像领子一样，我们要画到衣服里面为止，不是麽？」「现在我可以换回小刷子了，做一点润色，再增加一点我们怀念的精美细节。」「这里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怕痒了。手转过去。不，不要放下手。你要小心地把手端上几分钟，什麽都不要摸，否则会把颜料抹花的。」「你说的对，这才是重点。既然画过了胳膊和手，也该画一下腿和脚才是。来，把凉鞋脱掉。过来站在椅子上。这样我就不用一直弯着腰了。好漂亮的腿。」「你安静的有点吓人了，你在想什麽呢？是在享受我的画吗？非常不错，对不对？镇静，好好感受刷子的轻抚……我之前的客人也对此颇有好评。」「我吗？哦，我很喜欢眼前的光景。你的腿真的很漂亮。」「你知道吗，我想，如果脱掉你的裙子，我们画起来会省事得多。至少等颜料干透再穿上。别担心，我会把门锁好，没有人能进来。否则，如果你还穿着它，它会来回碰到颜料的……你也可以把它掀起来，可是你的手上有已经有颜料了。」「来，让我来。我会把它放到那边，就在你的凉鞋旁边，好吗？」「顺便一提，屋子那一角有面镜子。到这一步你感觉如何？很好，不是吗？等我们画完了，效果会令人神魂颠倒的。」「颜料？衷心感谢你的提问。都是我自己调配的化学原料，真的。基于我发现的一种古老的草药偏方。虽然有一些副作用，但人类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尤其是在我使用日常配方时，这种配方里有点广告色。」「有什麽副作用？好，第一条很简单，它令人觉得舒服。一旦画到你身上，你就会想要画更多。感觉的确很好。你也同意吧？」「稍稍张开你的腿，这样我就能画到内侧……好的。哦，别担心。只要你让我停，我随时会停下来的。而且这也不像毒品之类的会令人成瘾。颜料一干，这种效果也就消退了。」「来，你可以下来了。我想我已经画完了你的腿。不，先别穿上裙子。颜料还需要时间风乾。现在那里站一会儿，让我检查一下有没有纰漏。」「嗯。不好，这可不行。哪里不行？哦，我刚才在想，颜料应该能刚好覆盖到你的衬衫边缘。但是现在，即便你只是挽下袖子，只要有这样一点小动作，就会露出颜料没画到的地方。不用说了，领子的位置和颜料的范围不合适，而里面我又不能画……」「对，我们可以试着多画一点，但真正的解决办法，还是你把衬衫脱掉。」「来，让我帮你脱——你的手还没干……」「其他副作用？对了，也有少数人抱怨过……」「这正是你的内裤已经湿了的原因。随着颜料变干，你的兴奋度也会下降，虽然不像被画的欲望减退的那样快。它在其他方面也有一些功效，据我所知，就是性爱方面。所以，我才会被邀请到绅士们的休闲会所，这样那里的名媛花魁们才能对寻欢客的笨手笨脚有点感觉。至少被我画过的女士们都这样说。她们也喜欢画满全身。」「来，这样感觉好麽？你喜欢？还是等我们画完吧：画得越多，见效越快。稍等一会儿我就结束了……」「你知道的，乳罩的带子也有点碍事，要是除去就好了。我这就把它摘下来，只要——你不介意？当然没关系。关于这一点，我现在其实只是在自言自语，更何况我用上了强劲版的颜料。就是这样。我只是为了让你把精神集中在我说的话上，好让你乖乖待着不动。」「我该承认我从一开始就期待着在你身上作画了。你是一块近乎完美的画布。」「我一直也很喜欢在这里涂颜料的时候。就是这里，你不喜欢刷子扫过它们的那种感觉吗？这是我的经验：加上一点细节。大家都喜欢看这里。」「我的颜料还有一个功效。虽然在我洗掉颜料后，表面上不会有人看出来，但是这个功效是屡试不爽的。它会让你更容易去做别人让你做的事。理论上说，你还可以反对我，然而实际上不存在这种可能。另外，你不得不尽最大努力集中精神，虽然我已经看出你不太容易做到这一点。嗯，我好像漏掉了右边的乳头……」「好的，已经快要画遍全身了。我唯一跳过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想让我连这里也画？那我要脱掉你的内裤了，如果不想把颜料弄脏，只能把这里剃乾净。」「还有，等我画遍全身后，你将无法反抗我让你做的任何事。但是你并不介意这点，不是吗？或者你其实愿意让自己被彻底覆盖，然后等到颜料干掉，让副作用永久生效？」「不，你思考的唯一事情，就是想让刷子接触到那里。不用考虑我的话。虽然这正是我的计画。」「就是这里，全部完成了。可爱的小画布，转过来，让我看看我的作品。嗯，我又超水平发挥了。」「你要等在后面的房间里。稍后会有几个买主过来，我会向他们展示你的。或许吧。」「另一方面，我一直想知道，如果让现在的你再去画其他人，会有怎样的效果……」（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