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女殇(5)

 

 十夫长把那块肉体上粗粗细细的各种管子通通割断,从腰间摘下一根盘成一圈的粗铁丝来,自那女人的肛门中穿过,然后依然挂在腰间,这是每个兵丁都有的,专用用来串敌人身体上的零件报功用的。

 

 女人的肠子和内和殖器就那样在腹下的窟窿里漏出来,拖在她两腿间的高梁上。

 

 十夫长又抓住她那丰挺的左乳,贴着乳根呼哧呼哧割了一圈,取下一个完整的乳房。他站起来,用刀在靠近边缘处捅了一个洞,然后穿在同一根铁丝上,挂在腰间。

 

 “行了,该你们了。”

 

 余下的清兵立刻一拥齐上,细心的便去割了她的耳朵和鼻子,大大咧咧的便先割了她的右乳,剩下四个手慢的,便只好齐腕割下女人的手脚,虽然各自取的部位有上有下,却都没有空手。

 

 “嘿!咱把她拖到大路边上去,说不得有谁看见了把她的屁股蛋子割了去,也算咱们给他留了一桩功劳呢。”

 

 “行!”

 

 于是,几个人便把那女将的尸体抬着到了大路边,正面已经是被割得没办法看了,将她翻过来,面朝下放在大道边的田埂上,圆滚滚的大屁股正冲着大路蹶着,甚是不堪,只可惜没有了屁眼儿。

 

 几个人回到大营的时候,许多清兵们还在排着长长的队伍报功。起初几个拿着女人手脚的还在担心当官的会不会认帐,等一看别人手里的东西便放下心来。

 

 只见那些清兵们有的拿着一只手,有的拿着一条舌头,还有的攥着一个男人的那玩意儿。再看记功劳薄的那边,摆着一个桌子,一个随军师爷坐在后边,拿着笔在薄子上记,一边有个把总站在桌子边验功。排到了的清兵把手里拎的东西给那把总看一眼,然后去那师爷跟前报上自己的名字,等师爷记完了,便有个小兵把一锭两锭银子从桌子后面递过来。在桌子另一头放着一溜儿破竹筐子,报完功的清兵把手里的碎尸往筐子里一扔,便算报功完毕,拿着银子各归所部。

 

 这九个清兵怕漏馅儿,分开了排在队伍里,拿着耳鼻的在前,拿着手脚的在后,那个十夫长则排在最后看风使舵。

 

 果如那十夫长所说,八个清兵都顺利过关,最后便该轮到他了。

 

 那个一直背着双手的把总看了一眼十夫长手里的东西,眼睛一亮,伸手接过来细细的翻看:“这是几个人的?”

 

 “回总爷,是两个女长毛。”

 

 “不对吧,是从同一个女长毛身上割下来的吧?”

 

 十夫长吓了一跳,旋即又释然,因为他看出那把总并不是想为难他,只是闲得没事找个乐子,便开始大编起瞎话来:“总爷,看您说的,小的哪敢呐?您没见这奶子比那屄白多了么,分明不是出在一个人身上。”这纯粹是胡扯,多数女人的阴部皮肤都比其他部位颜色深。

 

 “那你为什么不割两个屄,或者割两个奶子来?”

 

 “回总爷,是这样。看见一个女长毛冲破了咱们的阵式跑出去,便去追她,正好她也跑累了,在一个水坑子里头喝水,我便冲过去要抓活的,谁知道这女长毛还挺厉害,回头就跟我干上了。不过她不是我的对手,被我一刀拦腰砍成了两截。因为是在水坑边,她上半截身子掉到水里去了,没办法,我只好挖了她的屄回来。”

 

 “那这个呢?”

 

 “这个是我回来的路上,见个死长毛身边有火铳,便捡了想拿回来,正好碰上这个女长毛,也拿着火铳正冲我瞄准。我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了火,结果两个火铳都响了,我命大没死,死的是她。”

 

 “没见你身上有伤啊?”

 

 “是没伤。因为她的火铳炸了膛,把她的脑袋给炸了半边去了。”

 

 “是啊,那你先前割了一个屄,为什么这回就不再割个屄回来呢?”

 

 “是这么回事,她先要打我,我急急忙忙瞄得不准,一铳打在她的小肚子上,一大把铁砂子把她的屄炸了个稀烂,想割也割不回来,就是她的奶子也炸烂了一个,要不然我就一块儿把两个都割回来了。”

 

 “你***还真能编。”那把总把女人的生殖器捏了捏,见上面满是粘乎乎的污迹,用手把那阴道从里面一捏,一股精液从阴户中被挤了出来:“这是你干的吧?”

 

 “是,是小的干的。”

 

 “干的时候是活的是死的?”

 

 “当然是……死的了,她让我砍两截了,哪还能活?”十夫长差一点儿说漏了嘴。

 

 “你个兔崽子真行,没见过女人呐?光拿着半截子屁股就肏。”

 

 “嗨,咱当兵的天天守着兵营,哪有机会玩儿女人呢,就是个老母猪都凑合了,何况这还是实实在在的女人屁股呢。”

 

 “行,差你小子能说,给他记上,砍获女长毛两名,滚吧!”

 

 十夫长过去报上名字,见那师爷写数的时候,故意在“二名”两个字之间留下一个空。十夫长知道,等回去,那空子里就会添上一个十,两名就变成了二十名。反正自己干落二十两银子,爱写什么写什么。

 

 第二天拔营起寨,尾追长毛的时候,十夫长看见那女人的尸体依然倒卧在路边,不时有路边的清兵用枪杆去捅一捅她那滚圆的屁股。

 

 从此,“天国第一女将”失踪了。

 

 (九)

 

 天色阴霾。刀枪林立。人头躜动。

 

 数百清兵围着一个十丈方圆的法场。法场上立着一根粗大的丫字形木桩,木桩上钉着满是锈迹的铁环。一辆囚车停在法场边,车里用镣铐锁着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小伙了,面如潘安,不让宋玉,更是透出一股凛然英气。

 

 在法场后面,高搭席棚,摆设公案,里面坐着监斩的清将。

 

 这便是河南延津的法场。坐在公案后的是清军统帅胜保,站在囚车上的,是太平军年轻的英王陈玉成。

 

 陈玉成因为叛徒的出卖,被地方团练苗沛霖诱捕,解到清营,交给了当年陈玉成的手下败将胜保。在清军大营,陈玉成大义凛然,宁死不降,因为胜保要将他凌迟处死。

 

 陈玉成是太平天国的后起之秀,在与清兵的交战中屡战屡胜,加上又是公认的美男子,所以听到消息的人纷纷赶来一睹为快。

 

 胜保自棚中出来,来到囚车前:“陈将军,临死之前,你可有何话说?”

 

 “大太夫,死则死尔,噜嗦什么?”

 

 “你可受得了那千刀万剐之苦?”

 

 “叫一声,便不是英雄。”

 

 “好!我要剐你三天三夜,看你求不求饶。”

 

 “嗬嗬嗬嗬!来吧!”

 

 “好!绑了!”

 

 清兵打开囚车,将陈玉成放出来,陈玉成昂然大笑,甩开企图搀扶的清兵,迈步走向刑桩。

 

 远处传来唢呐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转眼来到人群后面,“呜哩哇啦”十分热闹。是谁非赶这个日子口儿娶亲,多不吉利?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鼓乐的方向,连胜保也禁不住抬头观望。

 

 “什么人?”负责法场秩序的清兵管带高喊,所有的清兵都紧张起来。

 

 “罗晚妹!”一声娇喝,声音是那么动听,而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却都如晴天霹雳一般。

 

 这名字与陈玉成的名字一样响亮,她是陈玉成的副将,战场上勇猛无畏,武艺高强,曾令清兵闻风丧胆,如今这名字出现在法场,又意味着什么呢?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只见一乘简单的花轿停在地上,抬花轿的是四个十七、八岁,容貌俊美的姑娘,另有两个吹鼓手垂手站在一旁,体似筛糠。

 

 胜保虽然吃了一惊,毕竟还是久经战阵的主帅,一看对方这架式也不象是要打仗的样子,所以到底不象其他清兵那么紧张。

 

 “罗将军在哪里,请出来相见。”

 

 一个抬轿的姑娘把轿帘一掀,从里面走出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女子。胜保与陈玉成屡次交兵,自然见过罗晚妹,一看眼前这位女子,身材不高,小巧玲珑,面如桃花,眉清目秀,一身大红吉服,淡施粉黛,端得是国色天香,果然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国女将罗晚妹。胜保往常所见晚妹,都是戎装在身,此时穿上红装,却在那英气之上又平空添出了一分摄人的美艳。

 

 晚妹在四个抬轿姑娘的簇拥下缓缓向法场走来,平静从容,而胜保却心惊肉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清兵用长矛拦住了罗晚妹的去路,晚妹微微冷笑:“别那么紧张,你们有数十万大军,我们不过五位女子,用得着这么如临大敌吗?”

 

 胜保脸上有些挂不住,把手一摆,让清兵让路,晚妹却并没有往里走,站在原地未动。

 

 “请问罗将军到此有何见教?”

 

 “不敢,听说英王在此归天,晚妹特来相陪。”

 

 “什么?”大有都听明白了,而陈玉成吃的惊比谁都大:“晚妹这是何意?”

 

 “英王,晚妹自与英王,仰慕已久,不愿同日生,但愿同日死。今英王就义,晚妹特来追随左右,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晚妹,天国还有许多大事要你去作,你怎么能为了我区区一身而自投罗网?”

 

 “英王乃是天国的顶梁柱,大厦将倾,非英王不可挽危局。现在英王从容就死,还有谁可以当此救国大任,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晚妹不从英王去,覆巢之下,也无完卵。”陈玉成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其实他也早就爱上了这个朝夕相处的美丽姑娘,但他怎么能让她而抛却美好的生命,惨遭重辟呢?